西方人对自己是一套“人的逻辑”而对东方人则是另一套“狼的逻辑”。美国南北战争前后,美国在本土上反对英国对南方叛乱的支持,可在中国的政策却是“趁它存在之时去获得一切可能的让步,同时遵循一种按照国际法的原则不惹怒任何未来的帝国统治者的方针”[66]“最后谁统治中国,它就同谁打交道”。[67]1856年美国驻华全权专员巴驾给美国国务卿报告中一语交底:“长期的经验证明,西方的逻辑往往不适用于中国人”[68]。一方是“仁者爱人”加“之乎者也”,另一方是重商言利再加坚船利炮,正可谓“秀才见了兵,有理讲不清”。逻辑不通,近代中国与西方打交道时就总是吃亏。美国外交史学者孔华润(Warren I. Cohen)先生对此解释道:“美国人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要求在中国获得权益,并且得到了这些权利;中国人要求在美国获得某些权益,却遭到拒绝。区别就在于:美国人不仅有自己的一套种族观念和政治信条,而且有炮舰作为后盾来强行推行这套东西。”[69]19世纪美国对华官方文件也证实了这一观点,1869年8月31日美国国务卿菲什给美国驻德大使班克罗夫特的指示中就美对华政策交待得很清楚:“为了实施条约,必须进行另一次战争。条约所包含的特许权是用武力从该帝国政府夺取的。”[70]尼克松说得更明白,“抗议的声音,远在几千里以外,是听不见的”,[71]而不管这种声音是善还是恶。
[4] 保罗·肯尼迪(Paul Kennedy)著,王保存等译:《大国的兴衰——1500-2000年的经济变迁与军事冲突》(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Great Powers Economic Change and Military Conflict from 1500 to 20000 ),求实出版社1988年版,第20页。
[5] 转引自孔华润(Warren I. Cohen)主编,王琛等译:《剑桥美国对外关系史》(上),新华出版社2004年版,第58页。
[6] 参见孔华润(Warren I. Cohen)主编,王琛等译:《剑桥美国对外关系史》(上),新华出版社2004年版,第58页。
[12] [美]兹比格纽· 布热津斯基( Zbigniew Brzezinski)著,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译:《大棋局——美国的地位及其地缘战略》( The Grand Chessboard: American Primary and its Geostrategic Imperatives),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4页。.
[13] 参见孔华润(Warren I. Cohen)主编,王琛等译:《剑桥美国对外关系史》(下),新华出版社2004年版,第1页。
资本主义在大不列颠岛的成功登陆,使原来被束缚在封建农业王朝中的手工业技术在资本的魔杖下释放出来并在资本的调度下创造出了“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的资本主义生产力。正如中古时期的封建主义生产力以其农业技术优势征服了游牧民族等非农业民族一样,近代资本主义以其工业技术优势征服了自然经济下的农业民族等非工业民族:资本使城市市民变为最初的资本家,使封建的行会组织变为工场手工业,使封建地租变为利润,一句话,原先存在于农业王朝中的一切经济要素,如不转变为资本要素,就会被资本所溶化和吸噬。资本一旦出现,它就开始向世界漫流,资本流向哪里,它就在那里“挖掉了工业脚下的民族基础”, 这个被现代人称为“经济全球化”的过程,就其实质而言,本质上就是资本全球化的过程。参见张文木著:《世界地缘政治中的中国国家安全利益分析》,山东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67页。关于“农业全球化”的讨论,还可参阅彼德•••A•考克莱尼斯(Peter A. Coclanis):“来自过去的教训——历史语境下的农业全球化”,北京大学世界现代化进程研究中心主编:《现代化研究》第3辑,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
[22] 参见孔华润(Warren I. Cohen)主编,王琛等译:《剑桥美国对外关系史》(上),新华出版社2004年版,第58页。
[23] 1798年后,面对拿破仑法国的崛起,无论是杰斐逊还是他的拥护者,都不愿意看到英国的崩溃。这一年,他写道:“英国的完全屈服不啻于一场大灾难。”他接着说:“但令人高兴的是,这不可能。”他在1803年指出,美国将会“大大遭殃,如果有什么灾难让人类失去了用来抵挡有时是所向披靡之洪流的这样一道防波堤的话”。转引自孔华润(Warren I. Cohen)主编,王琛等译:《剑桥美国对外关系史》(上),新华出版社2004年版,第89页。
[32] 就在印度在北方与中国发生边境冲突的1962年,印度首任驻华大使潘尼迦(P.M.Panikkar)发表《印度和印度洋》(Indian and Indian Ocean), 对印度近代以来几乎所有重大失败都作了深刻的分析。他以明确无误的口气写道:“考察一下印度防务的各种因素,我们就会知道,从十六世纪起,印度洋就成为争夺制海权的战场,印度的前途不决定于陆地的边境,而决定于从三面围绕印度的广阔海洋。”“从近三百年的历史来看,任何强国,只要掌握住绝对制海权,又有力量打得起陆战,就可以控制印度帝国,独占其贸易,剥削其无穷资源。” “而今天的情形可不一样了。印度已经自由了,如果印度在印度洋上的权利不能由印度自己来维护,这个自由可说一文不值。” “今后,如果印度再搞纯粹大陆观点的国防政策,那是瞎了眼。”潘尼迦最后得出结论:“印度如果自己没有一个深谋远虑、行之有效的海洋政策,它在世界上的地位总不免是寄人篱下而软弱无力;谁控制了印度洋,印度的自由就只能听命于谁。因此,印度的前途如何,是同它会逐渐发展成为强大到何等程度的海权国,有密切联系的。”(详见潘尼迦著,德隆等译:《印度和印度洋——略论海权对印度历史的影响》,世界知识出版社1965年版,第1-2、81、87-88、87、89页。)
无独有偶,37年后,印度人民党资深要员,印度前外长贾斯万特·辛格(Jaswant Singh)在1999年发表的《印度的防务》(Defending India)一书中再次强调印度洋对印度国防的极端重要性。他认为,失去对印度洋的控制是印度近代亡国的重要“分水岭”。他说,“印度历史的转折点并不是最终发生在陆地上的冲突”,“我们只需思考一下17和18世纪的一个重要失误,就可正确地评价印度洋和通向印度海路的重要性。这个失误导致外国势力到达印度洋沿岸,最初是为了贸易,发展到后来就是为了征服”;“在这里,陆地上的胜利是紧随着海上的征服而来的”,“因此有必要承认,已经出现了一个意义重大的战略转移,即陆路被海路所取代”。( 参见,Jaswant Singh, Defending India .Bangalore, Macmillan Press Ltd.﹐1999, pp. 265-267.)
[37] 1867年4月9日,美国参院以37:2的表决结果批准从俄国手中购买阿拉斯加的条约,英国驻华盛顿公使向国内报告说,这项条约是美俄联手挑战英国权势的一个信号。参见孔华润(Warren I. Cohen)主编,王琛等译:《剑桥美国对外关系史》(上),新华出版社2004年版,第227页。
[38] 参见孔华润(Warren I. Cohen)主编,王琛等译:《剑桥美国对外关系史》(上),新华出版社2004年版,第278页。
[39]“渡过卢比孔”(cross the Rubicon),出自恺撒抢渡卢比孔河的典故。恺撒(公元前100-前44年)是古罗马统帅和政治家,公元前60年与庞培、克拉苏结成前三头政治联盟。曾率军征服高卢(今天的法国),两度入侵不列颠,屡建奇功。公元前49年初,元老院与庞培联合,意图解除恺撒的军权并召之回国。恺撒致信给罗马元老院,表示愿意和庞培一同放弃兵权,但如果庞培保留兵权,他决不放弃兵权,否则就兵戎相见。元老院立即宣布恺撒为人民公敌。一场内战不可避免,恺撒迅速率军南下,于公元前49年1月10日抵达意大利边界的卢比孔河边。望着滔滔流水,恺撒停了片刻。因为他知道,渡河后就意味着对罗马宣战,结果是无法预料的。作为罗马帝国的英雄,他不愿看到国家陷入纷争。但同时他又别无选择,因为罗马元老院不但要撤他的职,还要置他于死地。恺撒把阴谋告诉了部下,他们一致宣誓要跟他回国讨还公道。于是,恺撒说出了一句俗语:"骰子已经掷了,就这样吧!"就带着他的部队渡过了卢比孔河。恺撒的迅速和出其不意,令元老院和庞培惊慌失措,因为他们还没有作好迎战准备。庞培1月18日即率领一批元老及执政官逃离罗马。人民知道恺撒渡过了卢比孔河,都纷纷出城欢迎归来的英雄。恺撒占领了罗马,成了罗马的最高执政官,接着出兵西班牙,经过40天的战斗,迫使庞培在那里的军队投降,并于公元前48年6月彻底击败了庞培。后来人们就用“渡过卢比孔”(cross the Rubicon)来形容人们办事时的义无反顾和敢于承担风险的决心。